这种来之轻易地友善和赞同,其缘由当然与游行者的实际用意有关,但也与另外一些为游行者所不在意的东西有关,而且两种相关程度是一样的。他们游行,并不是为了捍卫有关真理的某种理论,无论是融贯论、常识论,或是符合论。对于这些理论,他们中间可能存在着分歧;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些理论。在此,对真理的任何特殊说明都无关紧要。游行无关乎知识论。或者好一点说,游行者的知识论承诺是如此初级,可在任一现成的、只要不否定“真实”陈述之可能性的理论中得以表达。游行者只是想从他们的政治领袖口中听到真话;只是想从报纸上看到真实的报道;只是不想再被欺骗。
同样,布拉格的这些居民们的游行,并不是为了捍卫功利主义的平等,抑或约翰·罗尔斯(John Rawls)的差异原则,抑或任何以应得、功绩或资格为本位的哲学理论。他们也不是被一些有关正义的溯源性历史景观所推动,比如说胡斯派(Hussite)的宗教激进主义。毫无疑问,如有必要,他们会为一些不同的分配计划而争论;他们会以不同的方式描述一个正义的社会;他们会吁求不同的赏罚原则;他们会对历史和文化作出不同的解释。然而,他们将“正义”铭写在标牌上,其用意却极为简单:结束任意的逮捕,执行平等、公正的法律,废除政党精英的优惠和特权——普通的、平常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