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
我试探着一声呼喊,可四周依然死一般的寂静,让我舌头僵硬,不敢再发声音。这才发现屋子左侧的角落里还有一扇通往隔壁房间的小门,那儿垂着厚重的缎子帷幔,深深的褶皱重叠。令人想到尼亚加拉大瀑布。我拨开帷幔,想一睹隔壁房间模样,可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令人感到战栗。这时,壁炉台上的座钟发出了蝉鸣般的声响,接着叮叮咚咚地奏起乐来。我心想,莫非这就是光子出场的信号?便全神贯注地盯着帷幔,两三分钟后,音乐停止,房间里恢复了先前的静穆,缎子帷幔上的褶皱纹丝不动,寂然而垂。
我呆呆地站立在房间里,左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肖像油画进入我的眼帘。我漫不经心地走到油画跟前,抬头端详。它放在灯光照射不到的昏暗处,上面画着西方少女的半身肖像。用厚实的金边画框镶嵌着,长方形的画面洋溢着浓厚暗茶褐色的背景,少女仅以一件青灰色的衣服遮挡胸部,肩膀和手臂裸露,上面戴着金饰和珠宝,披着长发,梦幻般的乌黑的水灵灵大眼睛凝视着前方。黯淡的光线中,少女白皙的肌肤鲜明地凸显,她那高贵挺拔的鼻梁、嘴唇、下颏和双颊都显得庄严端正,相当传神。如此完美的轮廓,令人觉得简直是童话故事里的天女下凡。我入迷地欣赏了一阵,忽然发现画框下方三尺左右靠墙放着的一张圆桌上放着一个蛇形摆件,我盯着它看,不知那是怎么制成的。蛇昂首挺立,像蕨菜似的盘成两圈,这条看上去黏滑的黄颔青蛇身上的片片蛇鳞都做得栩栩如生,真切逼肖。越看越觉得佩服,仿佛它这就会蠕动起来。“哎呀!”我冷不防惊叫起来,向后退出两三步,睁大眼睛注视着它。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我觉得那条蛇真的动了起来。爬行动物通常总是行动缓慢,不注意几乎难以察觉地从容不迫地游走,此刻,它的脑袋似乎在前后左右地晃动。我的全身就像被泼了凉水一般寒冷,脸色铁青,像僵尸一样伫立着。就在这时,帷幔的褶皱间又露出了一张与油画如出一辙的少女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