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树皮面具,说道:“这玩意儿在脸上久了,还真舍不得摘下来,好歹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带回去没准儿能值些银子。你们俩如果不想要树皮面具,可也别扔到水里,全给我留着。”
我说:“傩面都是打村中死人脸上扒下来的,咱们迫不得已才用。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想再看见这种树皮面具了,你要不嫌晦气就给你。”
厚脸皮说:“你属狗熊的撂爪儿就忘?没有这树皮面具,咱们能活得到现在?我拿回去哪怕卖不出去,我压到炕底下也能辟邪。”
我说着话要摘下来,那傩面后边有搭扣和绳带,系紧了罩在脸上不容易掉,我摸到自己后脑勺儿,扣死了想解解不开,便让田慕青帮忙,她自己的面具也还没解开。
我手中正摸到自己脸上的树皮面具,忽见前方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漩涡,还不等我们做出反应,木梁便被那漩涡吸了过去,霎时落到了深处。我猛然一惊,身子如坠冰窟,原来我们还没离开村子周围的漩涡,更可怕的是我们三个人脸上都有傩面,此时已经来不及再摘下树皮面具。
最后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在草鞋岭下见到的三具干尸。当时认为大唐天宝元年落进湖中的村民,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三个戴着树皮面具的干尸是谁了。